陆羲贺煜小说(陆羲贺煜)完整版大结局-陆羲贺煜小说完结版在线阅读:地下城卢克服务器配置低

時間:2023-12-16 04:39:20 作者:地下城卢克服务器配置低 熱度:地下城卢克服务器配置低
地下城卢克服务器配置低描述::她竟然就是穿着这样单薄的衣裳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呆了一宿。倒春寒的天气,她就不怕会冻死在外头吗?贺煜抬手脱了外袍就想给她披上,可手刚抬起来,还不等靠近,陆羲便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,猛地躲开了。贺煜的手僵在半空,气氛一时有些尴尬。陆羲略有些仓皇的低下了头:“奴婢告退了。”话音落下不等贺煜反应,她就转身跌跌撞撞的回了偏殿,她走的急,脚步又不稳,进门的时候险些跌倒。贺煜下意识伸了下手,可隔着那么远,他是不可能扶到的,所以那手空荡荡的伸出去,又空荡荡的收了回来。他盯着那被重重合上的门板出了会儿神,脑子里却都是陆羲身上的凉气。会生病的吧。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,蔡添喜累的气喘吁吁:“皇上,刚才有宫人说看见陆羲姑娘了,往,往这边来了,您瞧见没有?”贺煜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:“她回来了,不用找了。”蔡添喜一愣,随即长长地松了口气:“回来了好,回来了好……人没事吧?”他说着下意识往偏殿走近两步,抻长了脖子往那边看,可偏殿门关的严实,他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看见厚重的木板。他“啧”了一声,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,可一转头却发现贺煜在看他。他心里一个激灵,忙不迭解释:“皇上,奴才可没别的意思……”“想看就去看看她吧,带个太医。”蔡添喜一愣,贺煜竟然主动开口让他去看陆羲,还是带着关切意味的吩咐,按照他以往的行事作风,这可太新鲜了。他太过惊讶,以至于没来得及收敛情绪,所思所想被贺煜看了个正着,他目光一凉:“你在想些什么?”蔡添喜连忙回神:“奴才是感动,皇上真是太仁德了。”贺煜一哂,明知道他在搪塞自己也懒得追究,抬脚回了正殿,可却按捺不住又看了一眼偏殿的门,脑海里来来回回都是陆羲刚才那一躲。心情逐渐烦躁起来,他有些拿不准是因为刚才被陆羲拒绝了,还是因为旁的什么缘故,总之虽然他回了正殿,却一直有些心不在焉。蔡添喜说,是个姑娘就受不了那种话……可陆羲不是寻常姑娘,再说她都自己回来了,应该不要紧的吧。陆羲……“陆羲姑姑,劳烦手伸出来。”太医眉眼含笑,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,可陆羲前几天去找他的时候,他却连门都没让陆羲进。只是眼下事情得以解决,她也就懒得计较,但诊脉这种事,还是算了。“我没什么事,不用看诊。”她将胳膊紧紧的缩在被子里,半分都不肯探出去。太医有些意外,求助的看向蔡添喜,蔡添喜也被拒绝的很莫名,跟着愣了一会儿,可他毕竟揣摩人心这么久,很快就察觉到了端倪。皇帝的那些话太过了,陆羲的性子又傲得狠,什么都不肯说出来,却容易往心里记,看这幅样子,那些伤人的话她怕是不止记住了,还扎根了。他连忙堆着笑试图开解:“人气头上都会有口不择言的时候,就拿咱家来说,骂过德春那小子多少回蠢笨,嫌他不如人家激灵有眼力见,有时候看他简单的小事都能做错,简直恨不得打死他,可话说回来,我也是真心疼他,掏心掏肺,拿他当儿子来养……”“蔡公公,”陆羲忽然打断了他的话,她仍旧垂着眼睛,让人看不清楚神情,却笑了一声,语气平和充满了说服力,“您的意思我明白,我会做好分内的差事……但真的不用诊脉了,我没事。”蔡添喜一噎,陆羲的脸色一看就不对劲,怎么可能没事?“姑娘,咱别和自己为难。”陆羲扣紧了被子,她也不想和自己为难,她也不是自暴自弃,她就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,谁都别碰她,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。“公公请回吧。”蔡添喜眼见她态度坚决,无奈地叹了口气,琢磨着回去找贺煜讨个主意,最不济让他发句话,陆羲总不能抗旨吧?可他还不等求见贺煜,先看见了祁砚,对方正看着偏殿,蔡添喜一扭头就和他对上了视线。“哟,祁大人,皇上说了,您要是求见可以直接进去。”祁砚拱手做礼:“方才已经见了皇上出来……本官听说陆羲姑娘不见了,人可找到了?”蔡添喜叹了口气:“找倒是找到了,可是闹脾气呢,不肯看大夫,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法子。”祁砚一怔,却随即神情就笃定起来:“不必惊动皇上了,哄她的话,我有办法。”第77章泥人陆羲知道自己在发热,但不想说话,也不想喊人,寒意一层层地沁上来,她将脸埋进被子里,整个人裹得紧紧的,身体仍旧不听使唤的在颤抖,冷汗逐渐浸透了衣衫。又湿又冷,恍惚间竟像是回到了六年前被关在死牢里的时候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,浓郁到让人作呕的腥臭,漫长的永远没有尽头的审问。那段日子,她一度以为自己会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那里,然后如同一只老鼠,慢慢腐烂。可后来,贺煜登基了,一道圣旨发下,陆家流放滇南,她被宣召入宫为婢。接到圣旨的那一刻,她明知道贺煜恨她,明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起来,可仍旧是高兴的,高兴得忘乎所以……现在想起来,那可能是她巨变后的人生里,最幸福的时候了。如果当时,她没有那么贪心,没有回京城该多好,她就可以保留着那份喜悦,随时怀念。嗓子干痛,她被迫清醒过来,正要去摸索茶盏,却先摸到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,她怔怔地拿起来,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个泥人。小泥人梳着元宝髻,一身大红宫装,有点骄傲地抬着下巴。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竟从这小东西身上看见了一点自己的影子,她不自觉伸手摩挲了两下,有些好奇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……难道是秀秀落下的吗?她抬眼去寻找秀秀来过的痕迹,却一眼瞧见茶壶嘴里也插着一个泥人,一身月白学子服,头戴学子冠,明明是书生气十足的装扮,却不合时宜地在挤眉弄眼,是熟悉的陆济的样子。看来不是她的错觉,这些泥人就是按照他们的样子捏的。她起身将“陆济”也取了出来,目光略过四周,随即猛地一怔,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半扇,两个小小的泥人只露出上半身,看起来像是在对饮。那是一男一女,妇人容貌美艳,装扮雍容,眉宇间却带着严厉;男人脸上虽然带着风霜和上位者的矜贵,神情却一派温和。那是她的母亲和父亲。这两个泥人捏得尤其传神,仿佛要活过来一样,看得她有些恍惚,仿佛很久很久之前她曾在哪里看见过这种场景。她不自觉走了过去,将两个泥人拿在手里细致地摩挲起来。“喜欢吗?”温润的声音响起,陆羲循声看去,就见祁砚站在窗外看着她。“……祁大人?这些是你拿过来的?”祁砚应了一声,随手将一个木盒子拿了过来:“可以放在这里面收起来,想看随时可以看。”秀秀从旁边钻出来:“我就知道放在床头姑姑一醒来就能看见,姑姑,你喜欢吗?”陆羲隔着窗户揉了揉秀秀的头,目光再次落在泥人上,她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,可这个礼物实在是太戳人心了,让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开口拒绝。“陆陆。”半晌,她还是接受了。祁砚笑起来,他平日里大都是礼貌的浅笑,偶尔笑得这么愉悦,竟颇有些勾人。秀秀只看了一眼,小脸就涨得通红,捂着脸再没能开口。陆羲打开盒子,想将泥人好好地收起来,却发现里头还有一个,那泥人和陆济差不多的打扮,只是眉眼温润,颇有陆父之风。那是祁砚的泥人。她有些意外,看着那泥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。祁砚叹了口气:“买得多,老板非要多送一个,我也没有地方放,能请你保管吗?”刚收了对方那么用心的东西,这么点小小的要求也不好拒绝,陆羲只好应了一声。“陆兄出京前我曾去送行。”祁砚忽然提起了往事,听得陆羲一愣,当时她已经进宫了,并不知道宫外的情形。当时陆家势败如山倒,朝野内外避之唯恐不及,她就算想打听都找不到门路,便也只能如同聋子瞎子一样,对当时的事情一无所知。此时听祁砚提起,知道他们离开时并没有那么冷清,心里多了一点安慰和感激:“多陆你……”“不必客气,陆家于我有恩,不过是回报一二……你想不想知道,他们临走前和我说了什么?”陆羲想,却又不大敢听。“他们说,陆家的女儿是铁打铜铸,不会被任何事情压倒,他们相信,一定会有再见到你的一天。”陆羲怔住,一定会再相见吗?她垂下眼睛,无意识地摩挲着盒子,一下又一下。祁砚正色道:“陆姑娘,你还想去滇南吗?”当然想。陆羲张了张嘴,却在开口的一瞬间反应过来,祁砚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就是为了这句话。她哑然失笑:“我让太医看诊就是了……其实也是真的不要紧,最多不过是发热,捂一身汗就好了。”祁砚没反驳,只看了眼秀秀:“劳烦姑娘去请一趟蔡公公。”秀秀这才从羞涩里回神,转身去找人了。蔡添喜此时正带着太医站在廊下闲聊,太医今天的贺勤也不只是因为陆羲得了贺煜的恩典,像是复宠的征兆,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院正忽然被调走了。去了哪里没人知道,能不能回来也没人知道。才对陆羲无礼,不过一天就是这样的下场,这属实把太医吓了一跳。他忍不住和蔡添喜打听,这一说话就惊动了内殿的贺煜,他推门出来,眉头拧着:“让你们去偏殿,在这里干什么?”蔡添喜不敢欺君,只能小声说了实情。贺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紧绷了起来:“她什么意思?闹脾气?”这两人之间的事不好说,当着外人的面蔡添喜也不知道该怎么替陆羲解释,恰逢秀秀找了过来,他连忙顺势将太医撵走了,这才去劝贺煜:“皇上,陆姑娘哪能跟您闹脾气?这就是病了,没精神。”贺煜一哂,陆羲没闹过脾气?那萧宝宝三番四次受罚,难道不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?自己还能冤枉她不成?蔡添喜叹了口气:“要奴才说,陆姑娘肯闹是好事,这要是真不闹了……”贺煜不耐烦的打断了他:“行了,你也去吧。”蔡添喜只好闭嘴退了下去,贺煜的神情并没有因此缓和下来,病了还不肯看太医,朕看你能硬撑到什么时候。他转身回了正殿,可不过片刻,又黑着脸再次推门走了出来。第78章你还是别进宫了陆羲在发烧,先前看见泥人的时候她心神激荡,没有察觉,可后来一冷静下来,脑袋就开始晕了。祁砚及时扶住她,将她送回了床榻上。太医诊脉的时候他也没有离开,一直十分安静地守在一旁。陆羲朝他摇摇头:“今天让大人费神了,陆羲心里很感激,可天色不早了,您还是请回吧。”“不着急,若是赶不上出宫,我就去晋王处借宿一宿。”陆羲还想劝他,可话刚到嘴边就见对方抬手,慢慢朝她靠了过来,她顿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,本能地躲闪了一下。那只手却仍旧落了下来,轻轻蒙在了她眼睛上。隔着黑暗,祁砚的声音温柔又强硬:“睡吧,你很累了。”陆羲身体有些僵硬,祁砚这半个陌生人的碰触本就让她不自在,何况还是在这种时候。然而她的拒绝被对方无视了,那只手仿佛长在了她脸上一样,始终没有要拿开的意思,时间一久就给了人一个错觉,仿佛这不只是一只手,而是一层罩子,能给人最坚硬的保护。她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。等秀秀煎好药端过来的时候,她已经彻底陷入了沉睡。祁砚轻轻喊了她两声,见她并不能清醒,索性和秀秀将人扶了起来,一勺一勺喂进了她嘴里。陆羲睡得很沉,虽然吞咽的本能还在,可不会自己张嘴,不多时就有褐色的药汁顺着嘴角淌了下来。祁砚抓着袖子给她擦了擦嘴角,却一眼瞧见她干裂起皮的嘴唇,动作不知不觉就慢了下去。干裂成这样,会不会疼……他眼神逐渐幽深,等再次有药汁淌下来的时候,擦拭嘴角的从袖子变成了指腹。虽然看起来干燥得厉害,可唇瓣仍旧是柔软的,如果湿润起来,触感应该会更好……祁砚有些移不开手,冷不丁一声咳嗽却响了起来。他骤然回神,一抬眼,却见贺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,正隔着窗户看着他们。祁砚顿了顿才起身:“皇上。”贺煜抬脚进了门,秀秀连忙跪了下去,紧张得不敢抬头,可她知道陆羲身份特殊,如果被误会了和祁砚的关系,后果不堪设想,所以哪怕胆怯也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解释:“姑姑在发热,喝不进去药,奴婢才请祁大人帮忙的。”“喝不进去药?”贺煜轻声重复了一句,并没有如同秀秀害怕的那样发作,反而走到床边弯腰摸了下陆羲的额头,果然是热的。“药呢?”药还在祁砚手上,他问话的功夫就看见了,手掌微微一抬,虽然没开口,可意思却已经很明显。祁砚一向不喜欢与人争执,哪怕是学问上与人有了分歧他也懒得辩驳,反正时间迟早会证明他是对的。他懒得浪费口舌。可今天他却一改常态,眼见贺煜伸手,不但没将药碗递过去反而稍微躲开了一些。“这种粗活,怎么敢劳动皇上?还是臣来吧。”贺煜眼睑一掀,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,可目光却厚重沉凝了许多,直勾勾地落在了祁砚身上。刚才在窗外咳嗽之前,他已经来了一会儿了,一来就看见祁砚在给陆羲喂药。病中人不能自理,被人照料些也没什么,只是祁砚逐渐有些过火了,尤其是他的眼神。贺煜是男人,最明白男人的心思,他一看那目光就明白,自己的人被人觊觎了。他态度强硬起来,直接伸手抓住了碗沿:“既然是宫里的人,当然是朕来。”他毕竟是皇帝,态度如此明确之下,祁砚也不敢继续僵持,只能松了手,语气却多少都有些嘲讽:“皇上还真是爱民如子,一个宫人竟然就能劳动您亲自照料。”贺煜在床榻边坐了下来,轻轻搅动着碗里的药汁,语气有些漫不经心:“朕倒是没那么仁爱,可她毕竟是朕的枕边人,总得多几分优待,是不是?”秀秀忍不住抬头看了贺煜一眼,虽然两人说话的时候一直含笑,姿态云淡风轻的,可也不知道为什么,她就是觉得气氛很古怪,哪里都不对劲。可她不敢说,只能偷偷去看祁砚。对方却仿佛什么都没察觉,闻言轻笑一声:“虽然如此,可皇上还是让臣很惊讶,一个没名没分的宫人尚且能被如此优待,若是换成后宫的娘娘们,想必您会更体贴,臣日后若是成了亲,一定以皇上为楷模,全心全意地对身边人。”贺煜搅动药汁的手微微一顿,片刻后才舀起一勺喂到陆羲嘴边,只是没了秀秀帮忙,这一口陆羲没能咽下去,反而全都顺着嘴边淌了下来。贺煜也不恼,掏出帕子细细给她擦拭起来,等脸颊擦干净了他才再次开口:“能配得上祁卿的人,想必要身世清白,温柔贤惠,朕会嘱咐太后为你留意朝中贵女的。”“皇上说笑了,臣一介草民,蒙皇上抬举才能入朝,怎么敢奢望贵女?臣只盼得遇一人,白首不离。”贺煜像是十分感慨:“祁卿还真是良人,那就要好好选了,别和朕似的,遇人不淑。”“若是遇人不淑,那应当是所遇非人,及时放手,再遇就是了。”放手?再遇?贺煜轻哂一声:“罢了,朕哪有功夫出去遇人?就身边这些人,凑合着过吧,一辈子也不是很长。”祁砚顿了顿才开口,语气意味深长:“皇上所言甚是,人的一辈子的确是不长,几十年有,几年也有的。”贺煜喂药的动作顿住,这次他隔了很久才开口,却是一眼看向了天色:“竟然都这个时辰了,祁卿再不出宫怕是就出不去了吧?”祁砚也不再强求,顺势应了一句:“是,臣正要告退。”“来人,”贺煜拔高音调,也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忙碌的蔡添喜立刻冒了出来,“奴才在。”贺煜轻轻一抬下巴:“替朕送送祁卿。”祁砚道别,转身往外走,可不等迈出门槛——“祁卿,”贺煜再次开口,语气照旧是温和里带着点漫不经心,“这次春闱是你入朝以来的第一件大事,一定要谨慎,这段日子就别进宫了,专心办差吧。”第79章烈酒擦身祁砚走了之后,贺煜的脸色才彻底沉下来,他看着人事不知的陆羲磨了磨牙:“招蜂引蝶!”睡梦中的人毫无回应,贺煜盯着她看了两眼,慢慢泄了气,将药碗放在一旁,抬手将人扶了起来。秀秀连忙爬起来帮忙,贺煜却摇了摇头:“你下去吧。”秀秀很担心,可不敢抗命,只能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,等偏殿的门关上的时候,她透过缝隙看见贺煜将陆羲揽在了怀里,重新端起了药碗。许是因为没了外人在,他神情放肆了许多,隐约竟间竟仿佛有心疼流露出来。可门关上得太快,她没来得及确认便什么都看不见了。后来隔着门板,她能听见的只有贺煜略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:“张嘴,朕让你张开嘴!”大概是陆羲并没有给出回应,贺煜的语气越发恼怒:“刚才不是喝得好好的吗?针对朕是吧?”这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动粗的,秀秀听得胆战心惊,扒在门上恨不能将门纸都扯下来。蔡添喜一回来就看见她猴子似的上蹿下跳,拿起拂尘敲了敲她的脑袋:“干什么呢?”秀秀捂着头愁苦地看着门口:“蔡公公,皇上和姑姑在里头呢……不会有事吧?”蔡添喜虎起脸:“能有什么事儿?吵吵闹闹这么多年不也好好的吗?好好守着,咱家进去看看。”秀秀不情不愿地了一声,蔡添喜竖起耳朵听里头的动静,琢磨着里头应该没做什么,这才推门进去了。贺煜还坐在床边,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,龙袍湿了半边衣襟,显然喂药进行得并不顺利,然而他不好和一个病人计较,便也只能忍着。蔡添喜识趣地当做没看见,拧了湿帕子递给贺煜,见天色不早就劝了一句:“皇上回去歇着吧,这里有奴才和秀秀照看着呢。”贺煜垂眼看着陆羲,隔了许久才开口:“罢了,反正朕这两天也闲,就当是打发时间了。”蔡添喜心里直摇头,担心就担心,非要找个由头。可谁让人家是皇帝呢?他也不敢戳穿,只能应了一声,寻了个不惊扰人的位置安静候着,可殿里太安静,不多时他就打起了盹。皇帝就在身边,他不敢睡得太实,时不时就要睁开眼睛看看,可不管他什么时候睁眼,贺煜都还是坐在床边,有时候在拧帕子,有时候在擦陆羲身上的冷汗,眼看着夜色逐渐深沉,他却半分要回去休息的意思都没有。蔡添喜打了个哈欠,靠在墙上又睡了过去。冷不丁贺煜喊了一声,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,这么多年练出来的本事,眼睛一睁,整个人立刻就都精神了:“皇上,怎么了?”贺煜摸着陆羲的头,脸色有些不大好:“你来看看,朕怎么觉得她烧得更厉害了?”蔡添喜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些,虽然是贺煜让他过去的,可等蔡添喜真凑到跟前去的时候,他却半分都没有挪地方的意思,将陆羲挡得严严实实的,蔡添喜换了几个角度才瞧见陆羲红的不正常的脸。果然是烧得更厉害了。“奴才这就去找太医。”门外一阵兵荒马乱,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,许是知道情况不大好,蔡添喜将当值的太医都请了过来,三四个人瞬间将不大的偏殿挤得满满当当。众人先前见蔡添喜为了个宫女就喊了这么多人过来,心里还颇有微词,此时见贺煜也在,都被唬了一跳,连忙俯身行礼。贺煜烦躁地起身:“赶紧过来看看,她烧得很厉害。”刚才等人的档口,他将手伸进被子里又碰了几处,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捂着的缘故,竟觉得比额头还要烫。陆羲进宫这些年,大大小小的病生了不少次,可还是头一回烧得这么厉害,饶是他觉得对方年轻,不至于被小小的风寒给如何了,可眉头却仍旧越拧越紧。太医们轮流上前诊了脉,而后聚在一起商量方子。贺煜度日如年,眼见众人迟迟商量不出结果来,脸色隐隐发青:“堂堂太医,连个热症都解决不了吗?”太医们纷纷请罪,却仍旧面露为难:“烧得这么厉害怕是得用虎狼之药,可陆羲姑姑身体虚乏,万一受不住……”贺煜脸色铁青:“朕传你们来是让你们解决问题的!”说这么多顾虑,是让他去解决吗?太医们被唬的纷纷低下头,这时候却有人抬头看了贺煜一眼。贺煜抬眼看了过去:“你是不是有话要说?”那是个年轻人,大约是才进太医院没多久,站在人群最后面,先前众人商议药方子的时候,他也不怎么开口。此时贺煜对他说话,其余太医才把人露出来。他躬身一礼:“是,以臣所见,陆羲姑姑的热症并非只是受寒所致,怕是还有郁结于心的缘故,何况她身体虚乏,的确受不得重药,如今倒是有个民间土法子可以一试。”“说。”那人药弯的更厉害了些:“以烈酒擦洗全身,兴许能有降温之效。”其余太医们对视一眼,神情都有些古怪,他们自然也知道这个法子,可做太医最重要的不是有功,而是无过,若是今天发热的是哪个贵人,他们治不好就要被治罪,那自然是要死马当活马医,什么法子都试试的。可这就是一个宫婢,为了这样一个人冒险,太不值得了。所以哪怕众人都知道这个法子,也宁愿被药方子耽误了,不肯做这个出头鸟。可现在却被这个不懂事的后生给说了出来。众人心思各异,贺煜却无心理会,他看着那年轻太医:“可有把握?”“至少不会加重。”贺煜沉默下去。可蔡添喜还是知道他打算尝试了,不多时他果然开口喊人:“取烈酒来。”蔡添喜连忙派人去取烈酒和干净的布巾,还十分有眼力见地又挑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宫女来。“皇上,都妥当了,这里就交给秀秀她们吧。”贺煜站着迟迟没动弹,蔡添喜茫然地看过去:“皇上?”贺煜这才开口,却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:“擦洗是要去衣吧?”蔡添喜愣了一下才点头:“是,是要去衣的,您放心,奴才又调了几个火盆过来,一定不让陆羲姑娘受……”“都下去。”贺煜忽然开口,说着挽起了袖子,这幅样子,竟是打算自己来。第80章秀秀这个丫头蔡添喜带着众人退了出去,眼看着门板被合上,脸上的惊讶再也遮不住,他一下一下捋着拂尘,满脸都是若有所思。秀秀不安地凑过来:“公公,要不奴婢还是进去吧?这皇上自己一个人行不行啊?”蔡添喜侧头看她一眼,语气里带着点警告:“这伺候人得有眼力见,别什么时候都想着往皇上跟前去献贺勤,香穗的下场你忘了?”秀秀有些没听懂:“皇上?病的不是姑姑吗?奴婢本来就是她的丫头,伺候她天经地义,为什么要和香穗一个下场啊?再说皇上一看就是笨手笨脚的,要是他再把姑姑弄伤了……”蔡添喜连忙捂住了她的嘴,这才反应过来这小丫头想的是什么,颇有些哭笑不得地敲了敲她脑门:“你不要命了?敢编排皇上?”秀秀被吓得捂住了嘴,讪讪不敢再言语,目光却长在了门板上似的,一眨不眨地盯着,仿佛这样就能透过门板看见里面的情形。蔡添喜把她往后撵了撵:“行了,皇上是天子,什么事做不好?你别在这里捣乱了,下去吧,明天陆羲姑娘就要靠你照顾了。”秀秀还想挣扎,被瞪了一眼才不情不愿的走了,蔡添喜却是一直等到后半夜,等天都快亮了,才听到里面传来声音。“太医。”蔡添喜连忙引着太医进了门,大约是他动作太快,推门的瞬间刚好瞧见贺煜将陆羲的脚塞进被子里。他连忙扭头避开,顺势后退一步,将跟在后面的太医稍微拦了拦,过了几息他琢磨着里头应该已经收拾好了,这才扭头看了一眼。贺煜已经正襟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姿态威严又冷淡,完全看不出来就在刚才,他还在摸陆羲的脚。蔡添喜咳了一声,收敛了所有情绪,一本正经地领着人进了门:“皇上,太医来了。”“过来看看,她温度好像退了些。”太医们连忙上前要诊脉,蔡添喜却拉了一把先前说话的年轻人,虽然贺煜没什么表示,可这太医既然在皇上面前露了脸,成果又还算让人满意,说不得以后就能得到皇帝的信任,从此平步青云,这种时候与人方便,就是与己方便。“廖太医,您请吧。”廖扶伤有些受宠若惊,连连道陆后才上前去给陆羲诊脉:“……姑姑的脉象平和了些,但也说不准还会不会烧起来,身边还是得有人贴身照顾的好。”贺煜眉头紧皱:“还会烧?”“这热症本就是反反复复的,陆羲姑娘这病因又有些复杂,臣也是防患未然。”贺煜看向陆羲,眉头逐渐拧成了一个小疙瘩。太医们看得胆战心惊,有些埋怨廖扶伤实话实说,虽然欺君也是大罪,可这话大可以说得委婉一些,让皇上跟着担心,何必呢?然而没人敢在这种时候去提醒廖扶伤,只能由着他将话说了个完全。好在最后皇帝并没有追究:“既然如此,你就在东偏殿候着吧,什么时候消停了什么时候再走。”廖扶伤连忙应是,被宫人引着往东偏殿去了。西偏殿又安静了下来,贺煜端起茶盏慢慢喂了陆羲一口,也不知道是先前喂药喂出了经验,还是他本就会照顾人,蔡添喜十分惊讶地发现,他的动作竟然颇为熟练,一盏茶喂进去,竟一滴都没漏,完全不是秀秀说的笨手笨脚。他一时新鲜,不由多看了两眼,回神的时候却瞧见贺煜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。他只当自己放肆,引了贺煜不快,连忙谦卑地低下头。贺煜却径直站起了身:“随便挑个人在这看着吧,朕也有些乏了,懒得再理她。”话音落下,他大踏步走了。蔡添喜却有些哭笑不得,这天都亮了,人都退烧了,您才乏了……这乏的可真是时候。不愧是皇帝,精力就是好。蔡添喜不无好笑地想,却也只敢腹诽一句,跟在他身后出了门,正打算去挑个伶俐的宫女,就瞧见秀秀正窝在角落里鬼鬼祟祟。他用力咳了一声,小丫头被他吓得一哆嗦,捂着胸口看了过来。“小蹄子,不是让你回去吗?又来干什么?”秀秀讪讪走了过来:“奴婢回去睡了,就是醒得有些早,索性也没事做,就过来看看……皇上不在了吧?”蔡添喜听得心口疼,又抄起拂尘敲了敲秀秀的头:“你家姑姑说话办事滴水不漏,你怎么一点都不学好?什么叫皇上不在了?这话能说吗?这要是让有心人听见,告你一个大不敬之罪,有你受的。”秀秀不敢躲,被敲得直缩脖子,眼泪汪汪地求饶:“奴婢不敢了,就是心不在焉才说错了话。”蔡添喜叹了口气:“别怪咱家下手重,这宫里的人命不值钱,咱家严厉些是为了你们好。”秀秀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侧脸的三道疤,神情有些惊惧,显然萧宝宝无端的发作给她造成了很深的心理阴影。“是,奴婢记得了,公公别生气。”蔡添喜摇了摇头,他也是看这丫头心思纯净才愿意多说几句,不然那么多宫人上赶着找死,他管得过来吗?“行了,你既然来了,就在这看着吧,陆羲姑娘已经退了热,你好生照料着,要是有哪里不对就去东偏殿找人,太医在那边候着呢。”秀秀眼睛一亮:“退热了?那奴婢去看看。”她匆匆道别就进了偏殿,蔡添喜摇头失笑,这丫头虽然风风火火的,倒也是赤子心性,就是不知道等她年岁大了,见识了富贵和权利,知道了欲望和攀比,会不会被迷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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